“二小姐她们已经安全离京!王爷吩咐的那些人也都已安排妥当,御医也随车队一起出发了,沿途都不会有什么意外才是!”
听着属下前来汇报,静坐于书房中的李晓应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若是平时,他也只会干练地应一声“好!”。
很多人是不曾失去过,便不懂得珍惜;而他觉得自己明明是不曾拥有过,却仍觉失去地那种隐痛。
从青年地无知中觉醒,在人生起落里修为十余年,到他现在的年纪,竟还有”痛”的感受,不知是该庆幸还是不幸......
而关于陆婉儿的离开,不论是何感受他都明白已是最好地安排。也只能像现在这样,分出一部分牵挂跟她一同上路,聊以慰藉。
而他却是不能走!经营了那么多年,即便对京中一切再生厌倦,他也得奉陪到底才是!
这是他生为李晓的宿命。
说来,作为李氏后人在京中所图,无不甚大。
而陆挚的离京,温彦行身死,甚至连陆婉儿一介商人之女,都能被腐败的朝堂之争裹挟其中,险些丧了性命;这些无疑都加快了李晓对于自己所图之事的进程。
不过清醒地是,李晓自己并没有觊觎那个皇位打算;他对自我认识颇深,只觉那个位置上端坐的,该是一位心怀良善与悲悯之人。
即便有私仇掺杂其中,但到底也决定了天下百姓的福祸,儿戏不得。
因此,也只是事涉党争而已。
他选中的,正是在近日在皇帝想要立奸佞为相之时,并未选择独善其身,而是缕缕从容论争的太子。
这位太子的平日作风,虽不乏谨慎中庸,却也可称其为善于自保;且就李晓所知,身居储位多年,其身边还是聚集了一批有政治理想和抱负地能人志士。
他所图的,也无非就是帮助这位太子加快继位的进程,为天下也为李家王朝,早日换上一位贤明的君主!
顺带而为的,则是把曾经的杀母之仇与夺爱之恨等等,一并了结。
次日,李晓命人将他的郡王妃,从私牢里放了出来;他还指着她去端王府通风报信呢!
内心愤恨到要与陆婉儿不死不休的人,重获自由后却不知敌人下落,自然心有不甘;任凭丫鬟百般规劝人还是去了端王府。
只因李晓虽未伤她性命,却依然让人把她的尊严踩到了烂泥里,这让她幡然醒悟道,原来自己的人生还是攥在他人手里......
李晓放了一只蛇,用来去惊另一条蛇。他静等他的郡王妃亲口告诉端王府里的人,一定要小心,他可并不是表面上的模样,他内心住着魔鬼,拥有着时刻要生扑过来的邪恶力量。他得让那些人害怕,怕到吃不下也睡不着。
离了京的陆婉儿,带着玲儿与清山他们经由河南道一路南下。
已至初夏时节,天气也随着地理位置的偏移而越来越热,每至一处城池,都有郡王李晓安排的人接应,加之长期为陆婉儿看诊的那位御医一直跟随,日日都会请脉,二小姐的病情倒是逐渐稳定下来。
陆婉儿仍是觉得,有人把她当成了名贵地瓷器般保护,不仅安全上不容有差,吃穿用度和客栈休憩上也都是选了各城中最好的。
这其实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不太适应,对于富可敌国的郡王来说日常普通的部分,可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太过奢侈。
其实,并非如此。李晓常年出行都是异常低调的,而对于生活琐碎也从来不曾在意,扮做毫不起眼的市井中人,才是他一贯的习惯。
只是,陆婉儿于他不同,他也的确觉得那是一个既坚韧又异常脆弱的存在,若是她能够因他而得到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那他多年费心累积的东西,也算是真正意义上有所值得。
就有点像一个中年父亲,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不是要什么给什么,而是不要也得给的心情。
担心她的安全,担心她的健康,担心她的衣食住行是不是妥帖,天下的财富都可以任你取用,然后派最信任的人保护你左右,而唯一可能给不了的就是亲身陪伴,因为“父亲”还有许多大事要做......
于此同时,京城中爆出几档惊天丑闻,皆与端王府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