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八日,辰时。
“遥儿这个偏心鬼,把林枫这个呆子留下陪她玩,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去找小翳……这个偏心的鬼灵精。唉……算了,算了。不找到小翳这个惹事精怕是现在回去也是煞别人的风景。”
端木羽真把麟羽府掘地三尺翻了个里里外外,可就是没有看见小翳的踪迹。
端木羽蹲坐在后门的门坎上,掌中是一只精致的红木香盒。他的脸上挂着少年痴痴的笑,眼神里又飘起了那道空灵的玉影。
不知什么时候端木羽身后立着一道身影,当地上的影子随着太阳变化端木羽才发现身后有人盯着他,步子一滑,一个抽身后掠便看清了来人。
眼前是一个瘦长的中年男人,黑亮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束成马尾披在背后。他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湛蓝长衣,左手捧着一只酒坛子青碧色的封贴上用细笔勾出两个极为隽秀的字——扶桑,是大炎的扶桑佳酿。他的腰间挂着一把白玉长剑,剑虽在鞘中却令人感到一般强烈的压迫感。
他未说。
长生剑·薛剑庭。
薛剑庭未说一句话,但他腰间的剑会,端木羽虽见过他几面但还是第一次看他卸甲的模样。
薛剑庭将手中坛口上的封泥一开,便往端木羽身上一抛直直地登上门外停驻的马车,马车并未离驶仿佛还在等他的客人。
修长、有力的双手接过酒坛,青碧色的酒液在坛子里摇晃,并未向外倾洒一滴。
端木羽不知道为什么登上了马车,也许那个男人的背影也有一股特殊的魔力吸引每个追求力量的人去探寻。
马,是高大的八足烈骏。
车,却是旧的不能再旧的破车,烈骏神气的八足飞奔起来几手要将这辆破车折腾的支离破碎。
马车内两人依旧缄口不言,端木羽只是握住自己的手中的坛子尽力不让酒坛中的酒液从坛口漏出。
车马颠簸不洒出一点酒液又谈何容易,不消一柱香的时间坛子里的酒便一洒而空。
薛剑庭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又揭开了一只坛子的酒封递给了端木羽。说来奇怪,这坛子里的酒液在薛剑庭的手里安顺的像只小绵羊可到端木羽手里却是生龙活虎的,青碧的酒珠霹雳啪啦的落在脚下半朽的木板上。
车内,酒气氤氲。
若是端木望在这一定会气愤地捶胸跺足,干啥不好干嘛糟蹋酒呀。端木羽的额头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的细密的汗珠,坛内酒液翻腾端木羽越想控制却越是事倍功半。
薛剑庭脸上依旧没有变化,但终于开口了。
“顺势而为,如水如华。”
喷香的酒液顺着马车木板的缝隙一路滴下,诱人的酒香勾得不少酒鬼驻街长嗅。
“是一万金币一坛的大炎扶桑酒,这人多半是位有钱的大爷。”
“这八足烈骏可价值不菲,可这马车破旧的实在不想样。”
“我看里面多半是钱没地方花的怪胎。”
……
当端木羽弄翻第八坛酒的时候他才慢慢有了掌握平衡的感觉,才隐约有点明白了薛剑庭口中的“顺势而为,如水如华。”
有些事你愈不想却愈有可能发生,你愈想逃避的是就愈会他自己找上门来。
就像端木羽手中酒坛里的酒,你越是在意它便倾洒的越快,但你若是真不在意怕是整只坛子都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