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珈也笑了起来，“那你妹妹跟我还挺像的。”
宁谢卫看了她一眼，不知是在嘲讽还是什么，脸上的柔情顿时消散无踪。
“可惜啊，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啊，那太可怜了，”怀珈状似惊讶地捂嘴，“她是怎么死的？”
宁谢卫看着手中的糖葫芦，面色冷凝，“被贼人害死的，连尸首都没带回来。”
怀珈沉默了一会，叹口气安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节哀顺变。”
宁谢卫扯了扯唇角，“无妨，我们已经为她报仇了。”
巨虎寨的上百号人已经为她偿命。
而且很快，身为罪魁祸首女儿的你，也会和他们一起共赴黄泉。
两人边走边逛，渐渐穿过热闹的县城，来到了城外。
离城外不远处有一条十分宽阔的河流，人迹罕至。
“宁公子，为什么带我来这？”怀珈不解地问。
宁谢卫看了她一眼，认真地说，“这里，是舍妹最终丧命的地方。”
怀珈颔首道：“所以今日宁公子是打算来凭吊么？”
“算是吧。”宁谢卫勾了勾唇角，毕竟将罪魁祸首的女儿亲手推下河，也算是对妹妹的一种祭典了。
他看着她已经走到了河边，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他早就了解过，胡阿柒常年在黑石山上，不通水性，只要一旦落入水中，这里人迹罕至就不会有人发现。
即使许越泽想要调查也只会以为她是失足溺水，怎么都怀疑不到自己的头上来。
他站在她的身后，伸出手就向她的后背推去。
胡阿柒，要怪，就只能怪你有一个土匪头子的老爹吧。
他心中默念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怀珈似有所觉地转过身来。
“宁大哥，你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宁谢卫。
“没事。”他缩回伸出去的手，讪讪地拍了拍她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以现在的这种情况，他完全可以再次伸手直接将她推下去的。
但是不知为何，在被她如此干净纯澈的眼睛看着的时候，他却怎么都动不了手。
她的眼仁黑白分明，如同晨露般带着潮湿的雾气，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双眼睛，却莫名地和许多年前已逝的小妹重叠在了一起。
宁谢卫吓了一大跳，立刻甩去脑中怪异的想法。
即使眼睛长得相像又如何？小妹已经死了，还是被眼前这人的亲爹所害。
然而即使是这样想，在看着这双纯澈透明的眼睛的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宁大哥，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么？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出来也挺久了，家里人会担心的。”怀珈担忧地看着他。
宁谢卫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经历了剧烈的挣扎。
然而他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好，回去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放过胡阿柒。
大概只是因为那一双，看起来和小妹相似的眼睛吧。
跟在宁谢卫身后回去的怀珈不由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