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百里景
“我也要去。”
傅洵想也不想直接道：“不行。”
后又柔和了语气道：“你伤还没好，就不要乱走。”
“我的命，我身上的毒，是箫越的药救的，若是没有降芕，我也活不到今日，现在他身死，我怎么说都该去看他的。”
傅洵被堵得一噎，皱眉道：“你的伤……”
“王爷的伤不是也没好吗，这不也是四处跑。”
“本王可以代你去……”
风霖铃面无表情地抬头道：“你是你，我是我，你代替不了我。”
说罢便低下了头。
傅洵感觉心脏被一颗细针扎到，脸色瞬间便白了几分，眉皱的更深。
她还是防他，不肯将她的心放下。
风霖铃一向执拗，认准的事情定要去做，傅洵见她坚定的神情，最后还是依了她。
“走吧。”
风霖铃紧绷着下巴，走到了傅洵身后，跟上了傅洵的脚步。
几人默不作声，气氛压抑到极致。
箫王府门上及两边都挂着几尺白绫，入眼尽是刺眼的白，往日门可罗雀的王府现今竟空无一人，萧瑟至极。
连动物仿佛都感到此处的压抑，一只鸟儿都看不到。
风霖铃放低呼吸声，与程涛并排着，傅洵在两人前面，无需门人通报便直直走了进去。
跟在傅洵身后，风霖铃总觉得是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步入厅内，只见箫王爷坐在高堂上，四周皆坐满了向他说话的人。
”箫王爷，请节哀……”
“莫要伤了自个儿身子……”
一堆人说着一堆奉承不走心的话，箫老头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直到看见傅洵来到才勉强站起身，迎接着他。
箫老头攒了一肚子话要问，正焦急着不知何时去找，没想到傅洵竟先来到他跟前。
箫老头一向随性，本就不喜那些官员来他这里说那些虚假的话，现在傅洵来了，更是没有耐心，大手一挥便下了逐客令。
“各位大人请回吧，本王乏了，想休息了。”
如此明显的赶人，他们再待着便是不识抬举，于是纷纷行礼离开。
风霖铃前几日见箫老头还是有说有笑的，鹤发童颜的样子，但今日一见发觉竟像是老了几十岁，连头发都发白了近一半。
他声音沙哑道：“阿雁，越儿他……”
傅洵把一叶障目林以及在崖底下发生的一切都尽数告诉箫老头。
箫老头听完后不知该说什么，气氛又变成死寂。
傅洵知他难受，也没有打扰他，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他将情绪缓过去。
“是老夫的错……”
“老夫没有保护好他……”
“他小时候贪玩，老夫就应该多派几日来看着他，就算把他锁在家里也好过……”
好过什么，好过他会被人拐走？还是被梅君月救回去，受那十年的苦痛折磨？
现在说这，有何意义？斯人已逝，永不回头，这是谁都再清楚不过的道理。
自己为旁观者时即使见他人崩溃到撕心裂肺，也很难感其所感，知其所知，事后来一句“仅此而已，无甚区别。”
但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是旁观者，而是亲历者。
会怎么样？像别人一样痛哭流涕，时间过去，沧海桑田，然后慢慢淡忘于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