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沈戈的师父，胡先生的语气虽然严厉，但眼中对沈戈都是满满的关切：“可不能带着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去和师父做新药。咱们必须要将所有人的性命放在眼中，你可还记得？”
沈戈的眼中带了几分羞愧，忙对胡先生点头：“是，师父，我知道了。”
他目送着胡先生离开，自己却是留在了这房中。
灵霏看了一眼梁一沉，梁一沉也只是将握着灵霏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沈戈回头，挠了挠头，想说什么，却好似是一时半刻说不出一般，就僵在了梁一沉的对面，眸色之中略显尴尬。
梁一沉倒是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沈大夫，若是有话想问，倒不如直接问出来。”
沈戈双手捧着接过了那茶杯，看了看灵霏，又看了看梁一沉，仿佛才下定决心一般：“的确是有些话，想要问问你们！”
梁一沉微微颔首，就瞧着沈戈的眸色越发严肃了起来：“咱们这一路也算是一同经历里许多对吗？”
梁一沉略微点头，沈戈继续道：“但我方才发觉，这一路，我竟是连你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指了指梁一沉：“我只知道，你姓梁，所以我一直都叫你梁先生，对吗？”
灵霏点了点头，知道这沈戈并不傻，只怕是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果然，沈戈又看向了灵霏：“我总是叫你梁夫人，对吗？”
他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可我能知道，你们二人的大名吗？”
他似是有些紧张，虽灵霏也不知他紧张什么，却到底微微一笑：“我以为，你已经知晓了。”
沈戈的眸色之中，变得极其复杂：“我听到了你们对彼此的称呼，所以这件事，也的确是特意想来问问你们！”
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而后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
他认真地看着梁一沉：“这一路也听到了旁人对你的称呼，尤其是你的夫人。不管是在睡梦之中，还是在清醒着的时候，她都喊你作‘一沉’？”
“是。”
梁一沉脸上的笑意比方才更加明显了几分，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沈戈的眼中，便生出了几分不可置信。
他后退一步，又看向了灵霏：“我总是喊你梁夫人，可听梁先生叫你，却是‘阿霏’二字？敢问，是哪个‘霏’字？”
灵霏对沈戈，倒是没有半点儿隐瞒：“细雨霏霏，便是如此。”
沈戈眼中的不可置信，缓缓地变成了笃定。
他深吸一口气，再看梁一沉：“你可知道，当今宁伯公的名讳，便是‘梁一沉’？”
“知道。”
梁一沉就差主动在沈戈跟前儿承认，他就是沈戈口中的那位“宁伯公”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沈戈再后提一步，看向了灵霏：“夫人可知，当今宁伯公夫人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霏’字？”
“知道。”
灵霏学着梁一沉的模样，也是镇定自若地看着沈戈。
沈戈仿佛还是不能全然确定一般，继续问灵霏：“敢问夫人是何姓氏？”
沈戈说话的语气里，都带了几分颤抖，叫灵霏都听得清楚他的紧张。
不过这一次，灵霏没有说话，反而是梁一沉对沈戈道：“夫人姓‘秦’，前朝秦国的秦。”
“是秦灵霏？！”
沈戈低呼一声，皱了眉头。
梁一沉却是略微颔首，承认道：“不错，夫人闺名，便是‘秦灵霏’三字。灵动的灵，便是夫人的性子。”
这男人，在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还要夸赞一番，倒是叫灵霏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而沈戈听闻此言，也是张口讷讷道：“梁一沉……秦灵霏……你们可知道，这是宁伯公夫妇的名讳？”
其实在沈戈的心里，只怕已经有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梁一沉却仍然点头，眸色之中都带着深意一般地盯着沈戈：“是，我们知道。”
沈戈的嘴唇微微颤抖，终于还是将那些想说的话，说出了口：“你们二位，便是宁伯公夫妇梁一沉和秦灵霏，对吗？”
从头至尾，不管沈戈问什么，灵霏和梁一沉都会认真回答。
哪怕是到了这最后的关头的最后的问题，只要是沈戈问了，灵霏和梁一沉就会认真回答：“是，我们是。”
“这……这怎么可能呢？！”
沈戈摇头后退，是一副万万不敢相信的模样：“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不是应该在京中吗？怎会来到此地？怎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