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布狄卡和安妮娅同时从座位上战起,神色肃穆,看着自己来时的方向。
首领们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能跟着站起来,把目光投向相同的地方。
然后,所有人彻底怔住。
一面更大的赤旗,从宽阔的大道尽头冉冉升起,阳光之下,旗上的徽记清晰可见。
一条正在吐息火焰的巨龙,巨龙随风而舞,宛如活物。
......
公务员的坐席之中,尼禄正百无聊赖地叹气,突然周围所有人站起。
尼禄带着疑惑环视一圈,顿时浑身一凛。
只听见雄沉的号角响起,风雷般的脚步声推了过来。
尼禄忍不住站起,却因为身高不够,被前边的男人挡住。
但并没有因此抱怨,因为她已经听见了歌声。
“我们将越过千山,天草茫茫!
我们将跨过大江,流水激扬!
任那西风狂烈,席卷长空!
我等马蹄声碎,收复河山!
......”
一开始,为首的武士在放歌长啸,一段过后,那武士背后,三军齐声同唱!
“......
越千山!跨大江!
修我甲兵,射天狼!
收我白骨,复河山!”
这是一首战歌,更是一首葬歌!
尼禄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如此悲烈豪迈的歌声,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说实话,他们的唱功并不高超,甚至可以说拙劣,甚至有的人连字都咬不准,但尼禄却无法生出耻笑这些人的心思。
面对这样的雄心壮志,即便是再严苛的批评家,也无法做出理智的判断。
这歌声席卷而来,让尼禄仿佛看见狂风般的武士,高唱埋葬自己的葬歌,朝着对方的旗帜冲锋而去,不曾退却。
周围都在嘶叫,都在呼喊,一种非理性的,甚至反文明的狂热蔓延,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
这让尼禄想起自己在禁卫军中时,一直想为自己的士兵写出鼓舞战斗的战歌。
但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就偏离了道路。
艺术是什么,艺术是情绪的表达啊!
她借助艺术表达自己的孤独,他们也借助艺术表达视死如归的热血。
若是不能表达情绪,那么艺术存在的价值又在何处。
艺术,本就应是感性的存在。
虽然心里明白,唱这歌的武士,应该是罗马的敌人。
但自己还是忍不住地被他们所感染。
直到最后,她甚至放弃了一切理性的批判,把自己的情绪投入了进去,与这些人一同共情,一同欢呼。
热血喷涌了出来,却是忽地想起某人。
一想到便忍不住微笑。
所以这就是你所说的,真正的艺术吗,尼奥斯?
......
阅兵台坐北朝南,初召的士兵在广场以东列队,精心训练的三百武士在最后压阵。
不多时,数千具笔直身躯,宛如钢钉般扎在地上,方阵结成。
阵中刺刀如林,寒芒细碎,一股金戈肃杀的气息,弥漫全城。
特纳从阵中小跑出,来到阅兵台前,朝女王所在方向,捶胸敬礼,高喊道:“众军准备完毕,艾西尼总指挥特纳,恭请女王检阅!”
布狄卡抬眼扫视,点了点下巴:“可!”
说完,特纳厉声大喝:“是!”
然后转身跑到队伍前,高举令旗,大吼:“众军听令!”
略带嘶哑的吼声传遍广场,在场所有人看着那令旗举高,竟忍不住跟着屏住呼吸,死死盯住旗尖。